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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国儒《欢乐的离别》小引


  万国儒同志原是工人,他的创作生活,开始于五十年代后期。短短数年间,他出版了三个短篇小说集,可见他的生产力是很高的。一九六六年以后,他也被迫搁笔,一直十几年。不然,正当青春旺盛之年,他在创作上的收获,原是不可估量的。
  茅盾同志,对万国儒的创作,精辟地评价为:
  “给了我们很多风趣盎然,而又意义很深的仅二、三千字或者竟有千余字的短篇,这在短篇小说不能短的今天时尚中,不能不引人注意。”
  这可以说是不刊之论,我有同感。万国儒的小说,较之其他一些工人作者的作品,是多情趣的,涉及的生活,也比较广泛。他的思路比较广,也比较活泼。本来我可以不再说什么了。
  但放眼未来,为了发扬前辈赞许我们的那些长处,克服我们已经觉察到的那些短处,在总结经验的意义上,我又想到:
  一、要扩大生活的视野。
  本来,生活就像太空的星云一样,它是浑然一体,千变万化,互相涉及,互为因果的。但在过去,也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,好像工人作家就应该只写工人。当然,作家原是工人,他对工人比较熟悉,可能反映工人生活多一些。假如定为一条理论,那就非常荒谬了。凡是一种人为的框子,总是像古语说的“城里高一尺,城外高一丈”,越来越加码的。
  工人作家既是只能写工人,势必就只写一家工厂,或一个车间。连写到家属宿舍,都要考虑考虑,就更不必说去写广大的社会了。
  清规戒律一旦在头脑中生根,就会产生种种奇怪的现象。
  比如说:工人作家,属于工人阶级,工人阶级,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,他的一言一行,影响至巨。工人作家头脑中一旦有了这些概念,他既要选择正面,又要选择先进,在对这些高大者进行艺术处理时,又必定叫他们“非礼勿言,非礼勿视”。人物一举手一投足都要照顾影响,其作品之干燥无味,就定而不可移了。
  如果我们的创作,划界分片,只能是工写工,农写农,兵写兵,其他领域情况之糟糕,定与上述相同。
  因为这样主张,无形是限制了作家们的视野,限制了他们的生活之路和创作之路。使一些初学者,略有成就,就满足现状,或者长期打不开圈子,打不开境界,致使作品停滞不前。
  二、扩大借鉴的范围。
  我们都知道仰慕那些老一辈的革命作家。研究他们的创作道路的同时,须知他们都是学贯中西的饱学之士。他们一生,特别是在青少年时代,读了汗牛充栋的书。他们不只读中国书,还都注意到读外国书,他们都精通一种或几种外文,可以直接阅读。我幼年读过郁达夫的一篇自述,他在日本读的外国小说,那数量是使人吃惊的。我们读的书很少,这是我们创作上不去的一个重要原因。“四人帮”的禁锢一切,是造成这种现状的主因。
  林彪虽然不学,但有时还假惺惺地提提托尔斯泰,到了江青,就什么也不许借鉴了。
  我们的文学,也要现代化。这个现代化,正是我国向四个现代化进军,在意识形态方面的必然反映。不是叫我们去学习什么外国的现代主义。但是,我们要知道外国文学的现状,作为借鉴,要从人家那里吸取有益的营养。
  我们要摆脱愚昧或半愚昧的状态。
  万国儒同志,富于春秋,他今后的成就,还是不可限量的。以上云云,是我写出来,同他,同所有文艺伙伴们共勉的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1979年5月29日上午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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